weibo@本拉灯
不要问我为什么都能磕,因为路边的流浪狗是没资格挑食的啊

Pink Elephant

#太中 by甜

 我回来了!朋友们!送上半夜喝嗨闯作的八千字醉酒文学一篇,来表达我对你们的思念!


 

 

中原中也说,太宰治,你别再烦我了,咱俩真没睡过。

太宰治又在总部门口堵他,十月风大,太宰右手的绷带被吹散了,顺着风向扬起来,像个破了的娃娃。

说这话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他声音不小,没有避讳旁人的意思,佯装匆忙过路的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也放慢了,竖尖耳朵准备听八卦。

太宰吹了声口哨,贱兮兮地插着裤兜凑上去:嘿嘿,中也,你喝断片了不认账,我可是清醒着呢。你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得负责呀!

中原点点头,行,那照你说的,我被你搞了,我需要负什么责?你要告诉我你没带套,让我去隔壁药店买盒避/孕药?

说完直拳出击,打在太宰治鼻子上。两条湿答答的鼻血顺着留下来,太宰伸舌头舔了一下,说,咦,怎么没味道?

中原头也不回地走了:没味道你就多喝点。港黑门口明年春天还准备栽两棵新树,你别脏了那块土。

 

据太宰治所言,在上个星期四,俩人好巧不巧在Lupin碰面了,中原中也喝大了,耍酒疯,他秉着已经改邪归正为人民服务的工作态度,主动出手相助把这个祸害收了押送到家。太宰没车开,还是打电话叫的计程车,中原中也醉得一塌糊涂,差点没吐在车上,并且重得像头大象,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家,俩人一时意乱情迷,没忍住,就搞了。他搞完觉得不大对劲儿,于是收拾好残局提上裤子走了,想了两天,又觉得这样不好,还是得诚实面对既定发生过的事情,和中原中也多少老相识,也已经握手言和,不能让他一直蒙在鼓里,所以就来负荆请罪,主动坦白了实情。

……这是太宰的说法。

中原中也心想,这他妈不是扯屁吗。

上周四虽然记不得清楚在哪花天酒地,但最近一次见到太宰治,还是他突然出现在港黑楼下义正言辞说找自己有事,大白天撞见索命鬼,没把他吓个半死,再往前俩人联系方式都早已互删多年,更何况……

总之太宰不是来碰瓷的,就是精神终于不出所料出问题了。中原中也听了这套狗屁不通的说辞,一皮鞋把他抽回那什么侦探社去了。

最近港黑没什么大事,他隔两天出门四处收收保护费,其余时间就在办公室抠脚。立原道造不知道从哪个中国人那里学来搓麻将,带起一股不良之风,干部们都懒得出门了,每天围坐在办公室里搓麻,浓烟里传来安静的噼里啪啦声,半晌不是谁气得一枪崩了玻璃就是飘散开新鲜的血腥味,鸡飞狗跳,远处看着着实阴森。

中原下了趟楼见完太宰治点儿背得就像招了灾神,烦得要死,一边码牌一边问:上周四晚上我是跟你喝酒去了吧?还是跟你啊?是跟你吧?的确是跟你一起对吧?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他回来之后就奇奇怪怪的。

你少喝点酒吧,广津柳浪把牌一推:胡了,十三幺。

立原道造对中原说:不对呀,你这不本来能胡吗,怎么心不在焉的!老头子今天未免太顺风!你刚下去见谁了?

中原不耐烦:见鬼了。

哈!大家了然道,是太宰吧?他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呀……他和你说什么啦?

中原啪一声把钱甩到牌桌上,广津在一边哎哟哟叫唤:祖宗你轻点儿吧,这个月牌桌坏了八个了!

不玩了,中原面色不善,低着嗓子说,太宰这只死鱼非说上周四我跟他睡了。

立原惊讶:你们难道没睡过?

中原头也不回走出去,迎面飞过来一个花瓶摔碎在地上,碎片还差半厘米就能把立原脚趾头剁下来,他悻然道:哎那个,三缺一了,三缺一了……有人没啊?

 

再到周四的时候,中原平白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天他决定及时避免可能会造成不良后果的一切行动,十分安分守己,没有出门打打杀杀,没有进棋牌室搓麻,洗干净手规规矩矩窝在办公室沙发上看完了三个月的报纸,着重注意了关于无名尸体认领的板块,很期待能在上面见到一行熟悉的特征描写。

他大概已经十年没有读过这么多字,一天下来把自己折腾得险些神经衰弱,但还是守住了最后原则,抵抗住了同僚一起去喝酒的提议,驾车径直回家。

然而预感果然应验,泊好车开房门时,太宰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中也……

一回头,这个绷带混蛋不知何时坐在自己爱车的后备箱上,路灯下一张脸苍白如纸,配上那副又瘦又病的孤魂野鬼模样,简直触目惊心。

中原险些就要扼腕叹息,换以前他一定要被气到跳脚,二话不说冲上去把这个傻逼暴揍一顿,但是历经多年周旋,中原中也也获得了精神上的成长,他知道太宰就是逗猫一样想起来就戳他一下,还不知此刻心怀什么鬼胎,因此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上当,要冷静,要理智,要以不变应万变,不给太宰任何装疯卖傻的机会。

他回头嫣然一笑:哈喽。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了家中,迅速关上了门。

甩掉这个疯疯癫癫的祸害,中原长舒一口气,摘掉帽子弯腰换鞋,揉了揉因今日摄入信息量过大而酸胀的太阳穴,突然被狠狠击中了尾椎骨,门被猛然推开,钻进强风一阵,措手不及疼得他嗷地大叫一嗓子。

顷刻之间,整个房子跟着晃动起来,酒柜里的酒瓶撞出风铃一般的清脆响声。

太宰像个背后灵一样,装模作样地真挚道:不好意思哦……就是想试试你有没有换密码。

房子不晃了,中原反身跳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耳光,扇第二下的时候被太宰攥住了手腕,太宰顶着半张红脸冲他眨眨眼睛,看起来很是多情:虽然不疼,但能不能别打了。

你其实是怨灵吧?中原恶狠狠地问。

嗯嗯,太宰敷衍点头称是,大摇大摆进家门坐在了中原的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环顾四周,嫌弃道,上周我来的时候,你这件衣服就丢在这个位置。

关你屁事?

倒是不关我屁事,可能关你屁事。毕竟用的是你的屁股。

中原白眼一翻,不想应和他的无聊下流玩笑。他打开酒柜拿了瓶红酒出来,今晚本来没有喝酒的打算,为的就是能避开一切噩兆,既然太宰的出现已经打破了他的美好期愿,也就破罐子破摔没有了禁酒的必要。

中原问,你到底想怎样?听起来很像情侣吵架会说的话。

太宰答,不怎样,就是想你了。听起来很像情侣热恋会说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皆是一阵恶寒。

中原中也不愿跟他共坐一个沙发,感觉太宰身边的空气都不太清新,于是跳到飘窗上,背着冷冰冰的月光:你打算继续这样多久?

太宰想了想,诚实回答:我不知道。说完又问,你现在没喝醉吧?

当然没有。

不会断片吧?

当然不会。

一来一往间太宰就闪现到了面前,他抓住中原捏着杯颈的手,俯身呵气道:那咱再睡一次吧。


当然没能再睡一次。

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中原中也骑在太宰治身上,作擒拿状,太宰哎哎叫唤,一边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行?

中原说,脏事儿做多了,我也怕被鬼压床。

 

太宰死了这条心,转变策略,惨兮兮地说,能不能放开我啊中也,我答应你,以后没事绝对不来骚扰你了。也不擅闯民宅了,只要你换个我不知道的密码。

热知识科普,太宰的嘴,骗人的鬼。于是中原中也说:放屁!手上力道更重。

太宰继续泪汪汪卖惨,我疼。

中原笑眯眯:你不疼。

我疼……

应该不如我被你搞的时候疼。

太宰惊,你不是断片了吗!?怎么还知道疼?

中原一哼声,把他撒开了,拍拍屁股准备起来的时候被太宰猝不及防又扑倒了,他暗想不妙,还是掉以轻心了。太宰凉凉的手探上来,捧住他的脸,把他摁倒在那张价值连城的土耳其地毯上,就这样含住了他的嘴唇。

中原象征性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像个充气娃娃那样,一动也不动弹了。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感觉某个地方湿漉漉的,在蔓延的夜色里,像是洇开了一片露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一周时间整个港黑上上下下的同事全都听闻了他和太宰治不清不楚那点事儿,大家都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这样下去怎么想都不太是个事儿,你俩得趁早做个了断!

虽说太宰的确没有再神出鬼没地前来骚扰,但中原中也还是拨通了与谢野晶子的电话。

与谢野毕竟是侦探社的人物,还是一名医学专业的冷艳御姐,相比之下压制太宰应该较有成效。然而,他和太宰那点儿糟烂事儿,和相识多年的同事破罐破摔实话实说也就算了,作为不太相熟的异性,和与谢野沟通起来还是费了点力气。好在与谢野也是职场精英女性,见识过大风大浪,很快就从他含蓄的表达中心领神会。

你是医生,比较专业,中原中也说,我还是建议你们侦探社给太宰检查一下。实话说,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不对劲,虽然他一直是个疯子。

这是当然,与谢野说,但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太宰了,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说的这种状况,有一些问题的确很难用逻辑和科学解释,太宰的问题尤其。但首先要确认的是,上周四晚上你的确没有喝醉吧?

中原中也本来对于这个事实是很笃定的,然而经过再三自问,又变得犹疑了起来。他支吾道,我原本是很确定的,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了。但,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和太宰睡?这怎么可能?!

与谢野赞同道:这的确不可能。

不过,女医生说,他这样还挺有活力的,对吧?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虽然谁也解释不了其中的前因后果。我会尽我所能,但也有一点小小建议。

果然是谁家的人站在谁那边,中原叹了口气,不用说也知道与谢野的友善建议是什么,所有人都叫他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可是这和我醉没醉根本没有关系!中原呐喊道。

然而与谢野说,如果你们boss没时间,方便的话,你抽空来侦探社一趟,我给你做个检查。

 

在戒酒三天后,经过了清醒的深思熟虑,中原还是无法舍弃对酒精的渴望,但是他也的确不想再在醉后被太宰拿捏到把柄,空口白牙诬陷清白。

他决定主动出击,趁早把这事彻底了结。

找到太宰不是一件易事,就连太宰的现同事们也不太好找到他,中原动用人脉花费了点时间,在横滨地毯式搜索太宰的下落,最后还是亲自在新港码头把他截住。

太宰自称正在帮隔壁老太太寻离家出走的六十岁老龟,看到中原一脸没想到:怎么是你?

中原居高临下,趾高气昂:怎么不能是我?

说罢就抄起太宰一条腿把他拖走了,太宰乐得不用自己动,也没再吱哇乱叫地反抗,风衣后背在码头粗糙的地面上摩擦,他喜滋滋地问:你这个架势是要拉我打架还是拉我开/房?

中原中也嗯了一声。

要打架还是要开/房?太宰又重复一遍。

把太宰直直丢进副驾驶座,中原一脚踩下油门,房间不用开,黄金地段独栋小别野,还不够你滚的?

太宰看起来很是兴奋,在安全带下扭动着身体:春宵一刻值千金,中也,我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

中原冷哼道,你最好别说大话,该提枪上阵的时候软了。

中原一路勇闯红灯飙车到家,太宰的头原本靠在窗上,被撞得快要脑震荡,等中原把车泊下后还坐在副驾驶座上回神,嘟嘟囔囔抱怨道:你开车怎么还是这么猛……又不赶着去杀人。

中原一把把车门拉开,示意他抓紧滚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把你叫到家里不是为了亲手了结你?

太宰仰在椅背上,晲着他,半晌笑了:你做不到啊,中也。


开门前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站着的,然而在卷入房间里黑暗的瞬间,就像吻鲈一样交缠在了一起。

你没换密码。太宰抽空抬起头,笃定道。

中原抓着他的后脑勺往下摁,呼吸有点急促:别他妈说这些废话。

我最近勤加练习,肺活量很是不错,太宰说,如果要我一直抱着你亲不停,可能等我撒手的时候,你就憋死了。

中原扬扬眉毛:你试试?

两人就这样一路亲到了房间。中原的帽子和太宰的风衣都被草草丢在玄关,中原把他推倒在床上,扯着领带往浴室走:等我出来以后,你最好没逃跑。如果让我发现你又来戏弄我,你就……

太宰笑嘻嘻地接上:我就死定了。


中原中也,横滨段誉,千杯不倒,并非先天自带六脉神剑,多亏笨鸟先飞,后天勤加练习。喝酒这事儿原本就图一乐,年轻人,为装逼,然而名声传出去之后,涉及到自尊问题,也不是随随便便说倒就倒的了。

他自回到总部之后就没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烂醉过,因此太宰说他喝大了耍酒疯,用小脚趾想也知道是随口放屁。

中原进了浴室,脱光溜了发现浴缸旁边还有一瓶底的红酒,忘了是之前哪天泡澡的时候有心怡情,总之剩了一口,不喝浪费,心说太宰也逮到了,自己也是做好破罐破摔的准备,这一口酒不喝白不喝。

喝酒要慢慢品,导致了洗澡只能匆匆洗,裹上浴巾走到卧室,发现床上干干净净,连个人压过的印子都没有。太宰治又人间蒸发。

中原冷哼一声,心说早知道这是个怂包,一贯是口嗨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他掏出根烟点了,赤脚走到客厅去拿酒,脚印湿漉漉的踩在土耳其地毯上,丝毫没有心疼。

谁知太宰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候他,卡其色风衣又裹在身上,不像是来做/爱的,倒像是进行什么郑重其事的商业会谈。中原下意识回头一瞧,自己的帽子还灰头土脸落在原地,气得哐哐走过去把帽子捡起来挂好了。

太宰在背后喊他名字,轻轻的,夹了十二分春风柔情。

中也。

中原中也忙着吹干净帽子上的灰尘,没回头。

中也。

中原中也把帽子挂回帽架,但还是没有回头的意思。

中也……太宰的声音含着笑,但听起来没那么欠打,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诚恳:对不起,我的确是骗了你。

从中原的背影来看,与黑暗交界的轮廓线微微颤动着,是在极力隐忍的样子。

他说,太宰治,原本你是死是活都与我都没有干系的。

太宰笑了,所以我才会来见你啊,中也,我后悔了,还是想被你找到。


太宰治失踪三个月了。

中原原本对此一概不知,他忙着杀人放火收保护费,忙着抽烟喝酒泡小妞,生活很是充实,听闻太宰的消息大概已是上辈子的事情。和平的日子让人感动且珍惜,中原放下那些前尘往事,只想好好享受自己的准退休役生活。

直到从芥川那里听来消息,才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芥川此人胆大心细,不爱多言,从他口里说出的话百分之九十都是已经确定的真事。想必芥川听到风声后就派人去调查了,但不仅是横滨及周围的城市,港口黑手党的势力遍布了整个日本,都还没找到太宰的下落。

听到这话的中原点烟的手颤都没颤:是死了吧那家伙。

明明每天风风火火不是在自杀就是在自杀的路上,偏偏还要躲起来,矫情。

十七岁的时候太宰要死,他是非得做那个拦路虎不可,不能准许他顺利上路的。然而二十七岁的中原早已认清了事实:不想死的人不用救也能顽强活下来,想死的人是拦也拦不住,救也救不得。


中原的声音冷得像铁:我跟自己说过不会再管你了。

太宰说,如果要你管我,我不会现在才来。


在港黑楼下遇到太宰时,中原第一句问候是捶了他肚子一拳,太宰捂着肚子哎哟哟叫唤,他却总觉得哪不对劲。

直到太宰说出那一通屁话,中原才醒悟过来:你是真的死了吧?

太宰显然很惊讶:我是死了吗?

他居然还是从别人口中的推断得知了自己已经不是活人这件事,但所幸他不是那种爱与命运做抗争刨根问底的人,很快心平气和接受了这件事。

太宰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万万不可能发生在中原中也二十七岁时经历的某个星期四晚上,但是的确曾经发生在中原中也十七岁经历的某个星期四晚上。

他对这一天记忆犹深,因为这一天他彻底丧失了自己的童/贞,被太宰开/苞了。

最倒霉的是,由于喝得太多,他彻底断片,真真什么都没记住,第二天醒来还以为浑身酸痛是宿醉后遗症。直到几天以后太宰莫名黄鼠狼给鸡拜年,吃饭时主动去结账,留给他一段录音,让他切记戴好耳机,调小音量,含蓄交待了自己禽兽不如的作为。

那天两人外出工作,结束正在后在某家面馆吃宵夜,中原听了五秒扯下耳机,追在太宰后面打塌了一条街。

从此往后,原本从娘胎里就看不对眼的两人彻底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以前他和太宰固然关系差,但也没有差到这份儿上,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是他如何都无法容忍的。中原中也带着这份对太宰治刻骨铭心的仇恨远走高飞,被调去了法国,秘密像是穿进心脏的一根刺,已经长进肉里,无法拔除,只要再看到太宰的脸,就会提醒起他太宰曾经是如何趁人之危,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然而事情还是迎来了败露的那天,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这辈子就要被酒精害死。干部聚会时有人问起他和太宰到底发生过什么,竟是每次见到对方都如血海深仇一般(主要是中原单方面的)。

中原那天心情不错,喝得有点飘了,再加上在座都是老熟人,嘴一快就话滚话抖搂出去。他说,哈哈,太宰这个狗东西把我睡了!

这下好,多年未解之谜终于得到了官方答案,且是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一个答案。

柠檬安慰他:老铁,发生这种事的确窝心,你就是太好面子,我看逮个机会睡回去就可解心头之恨。

中原固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发臊,但又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现在已经不同于十七岁,未成年,纯情,他和太宰,裤子也扒过,嘴也亲过(甚至是发生在他回来之后),能做的不能做的既然都做过,没理由只能太宰搞他他搞不得太宰!

然而颠颠儿回了家之后,第二天就得知了太宰治三个月不见人影的消息。

 

太宰的确是死了。

芥川出动了整个游击队,终于在某天下午带来了好消息,某处深山老林发现的一具尸体,已经送去尸检,确认了应当是太宰。中原只是点点头,问武装侦探社通知了吗?

对方说嗯,他说好,下班之后走到地下停车场,坐在车子里抽完了半盒烟。

港黑的人听说这件事,也都抽出了宝贵的十分钟进行默哀,虽说大家都默认他非死即疯,来见中原估计是头七回魂,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毕竟科学无法解释一切——大家拿着望远镜在楼上看这个与人无异的太宰时这么感慨,他居然还会流鼻血。

人死不能复生,经历多年磨练,大家对生死也都看淡了,能轻飘飘死了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就连以前众人眼中的怪胎太宰,也变得被理解起来。是他的选择嘛,前同事们都说,这么多年他终于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都很新奇,尤其是盼着被鬼缠上的中原给大家现场呈现一出《人鬼情未了》。

中原抱怨:他不是一心念着死,死了还来纠缠不休,和活人有什么区别!

红叶叹了口气,让他做他想做的吧,你们两个也总要有个机会和解。

和解?不是为了和解。不应该是为了和解。这辈子不和解也无所谓,带着莫名的爱与恨死掉也没关系。这是与太宰之间无言的共识。多年搭档只给他们留下了这些无用的心灵感应。

中原抿了抿唇:我只是想不通。

 

此刻,中原恶狠狠地走到沙发前揪起他的领子,你死都死了,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

实话说,太宰坦白,我有一点后悔来着。可能是心愿未完,才一直以这样奇异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吧。

什么心愿?中原难得好声好气问。

太宰玳瑁色的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蝴蝶振翅一样,看起来无辜又纯情。

想和你睡。

中原咬着后槽牙:别逼我打你。我怕我控制不好自己把你一拳打进地狱里去。

太宰傻子一样笑起来,一会儿才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以现在这样的方式存在,但是能感觉到就快要消失了。

中原沉默了。

他坐到一边,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谁都没有看谁。

与太宰虽然做了多年搭档,可是从来不能算朋友,知心的话在他们两人之间是非常忌讳的,这么多年好像一直在相悖的道路上疾驰着,谁都瞧不上对方选择的那一条路。太宰的心,太宰的爱,太宰对生与死的理解,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问过。

只有直觉一般的,天性一般的,扎根在骨血里的古怪默契被留下来,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露出头。

中原问:其实这都是我的幻觉吧?

也许吧。太宰说。

是因为我喝了太多酒吗?

也许吧。太宰说。

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还会自杀吗,你?

也许吧。太宰说。


中原又在喝酒。

太宰翘着二郎腿看他一杯接一杯,调侃道:拜托啊,中也,别那么天真,喝再多也不会留住我的。

中原中也罕见地没有回嘴。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道:知道么,太宰,以前我总是试图救你,不只是因为无法理解你的举动。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我不想让你那么轻易如愿。

不过,现在我们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顿了顿,他说,红叶说我们应该和解,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的确没这个必要,太宰赞同道,从你喝醉那个晚上我把你裤子扒下来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被你恨一辈子的准备。

梶井说是我太好面子,其实睡回来就一了百了了,现在想想这话没错。

太宰噗嗤笑了:当然就是为了不给你这个机会,我才抓紧自我了结。不过真的是可惜啊,中也难得主动的邀约,却没办法好好享受。如果十七岁可以重来一次就好了。

我可不想。中原撇嘴。

总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太宰站起来,手腕缠好的绷带不知道从哪里被扯出了头,一直了无声息地垂在地板上,只要顺着轻轻一拉,悉心包扎的成果便毁于一旦。

中原突然想起来芥川的报告里说的,发现太宰的地方是一片荒林,他是从很高的断崖上摔下来的,身体被树枝多处擦伤,但缓冲力并没有起到作用,后脑勺磕到石头上造成致命伤,一命呜呼。总体而言死得还算轻松。

眼睛突然被一只手覆住,中原僵在那里,没有动。

我感觉到你的睫毛在挠我的手心,太宰说,但是你要闭上眼睛才行。从现在开始你要数六十个数,不出声默数也可以,但是不能偷懒,不能提前睁开眼,这样就破坏了规则。

我要躲起来了,太宰说,我会留给你一个问题,你有很多的时间去寻找,去解答。现在我将会倒数三个数,3,2,1……

太宰果然没有再说话。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不见了,可中原还是没有睁开眼。

 

十月十四日,嘴唇却像是被春风蹭过。

 

黑暗中他的眼皮上浮动着一些细小的光颗粒,慢慢游动着,变幻着形状,像一只没有长鳍的鱼、一头粉红色的大象,一同淹没在海里。

他这才发现,那天晚上也是一样,变得湿漉漉的并不是自己的嘴唇。

 

 

 

Fin.



时隔一年半我竟然又写双黑了,amazing!这个开头其实半年前就写了一个差不多的,后来忙活忘了也找不到了,总之,醉酒文学果然还是得真的醉了才写得出,写的很开心很顺利,本来以为五千字就能写完,没想到又啰嗦了这么多

pink elephant在俗语中是指,因酒精中毒引发的幻觉,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小飞象的那个片段?BGM是婊子天使的ED,非常非常喜欢,写的时候正好在单曲循环

因为很久没有写了,对文野的理解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比较生疏,图一乐,祝大家看得开心

评论 ( 36 )
热度 ( 1024 )
  1. 共2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灯说 | Powered by LOFTER